- Charles Dickens
讀者也許會問,在數不清的主題中,我為什麼選擇第二次世界大戰這樣子的題目?我想這是一個我首先必須要回答的問題。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也許我要先試著回答為什麼我是從一場戰爭著手。我認為戰爭這個古老的主題,本身便是一種相對極端的行為,其營造的是一種相對極端的環境,在此氛圍的影響下,它最能展現出人類的多維光譜,是觀察人性的最好平台。但我言下之意絕不意味著戰爭有益於人類,更與毛澤東那套戰爭推動文明演進的說法無涉,即便他們都貨真價實的代表過往部分人對於戰爭的觀點。回到歷史學這塊領域,那麼戰爭又能在其中扮演著甚麼樣的角色呢?這個問題牽連甚廣,我一時並不打算多談,也許日後再寫文章專門談這段,這邊也就先簡單為之。正如前面所提,人們對於戰爭的觀點是流動而非一成不變的,今人我們談起戰爭,所聯想的無非是慘絕人寰與人間地獄等景象,但這顯然與20世紀以前的人們所想見的戰爭完全不同,至少與一次大戰前那些興高采烈的認為戰爭可以解決一切紛爭的人們相比,今人顯然悲觀的多,也現實的多。
甚麼導致人們的觀點有這樣的轉變?不可諱言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這場作為人類史上規模最大也牽連最廣的一場戰爭,這場浩劫對世人產生的衝擊有其空前的獨特性,而它不只形塑了今人對戰爭的整體態度,更深深地影響了今日世界各地的政治、經濟乃至社會文化現象,這份影響,直到今日仍舊在我們周遭徘徊著。
歷史的主體是人,人可以說是推動歷史進程的載體,亦可說是被歷史巨輪引領向前的過客,這端看你切入的角度和信仰而言。而這就牽扯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作為歷史客體的另外一個特性,那就是龐大的史料紀錄,歷史上也從來沒有這樣一場戰爭,人們用各種不同的方式、語言留下了如此多的紀錄與探討,這有部分導因於20世紀媒介普及所賜。在這個層面上,正國老師曾有一個很有趣的想法,他之所以選擇作近代史,便是因為現代史,尤其是20世紀,所遺留的史料量實在太過龐大,且複雜到令你不知道如何將其體系化或吸收,「二十世紀史是最好做的一段歷史,但卻也是要做好最難的一段歷史」,在史家那種一分資料就說一分話的前提下,你幾乎永遠都可以輕易找到反對你論述的史料,人們對於這段歷史記憶猶存,雖表示人們會對你的論點懷有更高度的興趣,但也表示他們更難普遍的被你所說服,這不能不說是現代史家的困境。
第二次世界大戰史,正有上述所說的這種問題存在。正因為它是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場戰爭,其牽連的寬度,幾乎涉及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這導致你根本就不可能窮盡這場戰爭的全貌,想想你要先具備幾種語言能力,你才有辦法閱讀那些親身參與其中的人所遺留下來的史料。然而,這並不代表這個題材沒有辦法研究,至少,我開始認為現在會是個比十年前還要更適合的時間點,隨著二戰世代的凋零與年輕人普遍對於戰爭的無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應該會比十年前有能力,用更客觀的方式來詮釋這段歷史。而在茫茫資料海中,我們勢必也要先選擇研究的視角,而我個人最感興趣的,便是在戰爭與社會的互動上。
當然這是寫blog不是寫論文,blog的文章自然會包含更多自己可能有興趣的題材,會更試圖從各個不同角度、層面去看這場戰爭。它們可能包含了軍事史或技術層面,亦可能探討文化衝擊,它可能是書評形式,也可能是對特定主題進行討論,亦可能只是轉載別人的文章或摘要;它不完全會聚焦在戰場,也就是所謂的前線上,也會試圖切入在戰線後方,那些所謂home front的人們的生活與所思所感。這個blog一方面同時也是給還未確定自己未來研究方向的自己,一點研究的指引,一點興趣的累積。
「那是最好的時代,那是最壞的時代;那是智慧的時代,那是愚昧的時代;那是信仰的時代,那是懷疑的時代;那是光明的時季,那是黑暗的時季;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絕望的冬天;我們的前途有著一切,我們的前途什麼也沒有;我們全都在直奔天堂,我們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我總是喜歡引用狄更斯在《雙城記》中的那段著名開場白,來做為二次大戰的註腳。在狄更斯的年代,仍是個充滿矛盾與辯證的革命年代,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似乎標誌著它的終點,它徹底改變了今人觀看世界的方式,並在今人的認知中畫下一道永久地疤痕。儘管大部分二次大戰的當事者們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但這場浩劫所遺留的時代問題,卻還未就此蓋棺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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